礼衣S7011

【地笼】《不问》（8）藏身戏里，埋心狱中

“族人们，这就是人心险恶，虽然我的责任占了极大一部分……是我愧于大家……”敖广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传到了龙宫各处。

“可是，王，即使我们真的为他们镇守百年，那也毫无用处。所谓受人敬仰，恐怕……都是哄骗之语吧……”一条墨龙沉声说到，语气中竟然丝毫没有对敖广的怨恨。

“王，您不必自责。这些年您为我们做了那么多，早已不是简单的君臣之情，而是亲情了。亲人，怎会怪怨亲人？”另一条年长的龙沧桑的道，末了又问：“各位觉得如何？”

“在理。”“忠于王！”“誓死追随王！”……

一时间，各种誓言此起彼伏，竟没有一条龙怨恨敖广。因为他们知道，错的不是敖广的决定，而是腐朽的人心。

“多谢大家……”敖广温和道，顿了顿，又有些迟疑地说：“其实……各位，我们并非不能出去。我已有了龙胎，他们并未发觉，故而没有记录吾儿的信息。”

“只待一个契机，我们便可破牢而出。不过不是现在，如今我们元气大伤，还需在此养伤，所以大家可能要委屈在这龙宫了……”

众龙面面相觑，龙胎？莫非是……天帝的？

“王，这龙胎可是天帝的？”一位长老迟疑道。

“昂~算是吧~不过，他现在只是我们龙族的龙太子，只是我们龙族的希望，跟天帝那玩意儿没什么关系~”敖广忽然一改刚才严肃的态度，吊儿郎当地说，惹得众龙一阵错愕。

那位长老一呆，随即明白了敖广的意思。笑道：“对！与那天帝毫无半点关系！神族不是总在污蔑我们‘龙性本Y’吗？所以有时出个意外不是很正常？不是天帝的孩子岂不更正常？哈哈哈哈哈！”

呵！龙性本Y？他们龙族可谓是再忠于伴侣不过了，要是有龙滥情出轨，那是会被全族不齿鄙弃的。

看到大家都放松下来了，敖广扯出一个笑。龙族总是随遇而安，也是那么善良，只不过他们的善良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罢了。外界什么都不知道，只懂得胡乱污蔑，当真令人不齿。

“大家可想找点乐子？”敖广神秘一笑，龙眸中有些恶劣的光在闪烁。

“哦？说来听听？”一个与敖广关系不错的龙兴致勃勃地开口。

“喏，大家看着我演就好啦，不过你们要配合一下……这样……然后……是不是很有意思？”敖广说完了计划，开心极了。

其实呀，他知道，自己现在是“恶”，可是，他甘愿被“恶”控制呀~

他也知道，如果天帝没有失忆，是绝对不会把龙族封印于龙宫的，所以，他其实不算错了。但是，凭什么自己就要原谅他呢？他也想坏一回，所以，“善”最好暂时不要存在好了，让“恶”来玩一玩吧~

一

昊天在龙宫上方虚空而立，神情恍惚。他就要见到他的小龙儿了，可是……不敢……

他捏了捏拳，终究是颤抖着步子，虚空踏入了龙宫。

还未真正进入龙宫，他就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声音，其中还夹杂着他熟悉到极致人儿的——无助而又虚弱的痛乎。

他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入，就看见敖广在龙柱上挣扎，身上满是伤痕。缚龙链血迹斑斑，还有一些血液在流淌，明显就是刚刚流出的血……

“广儿！你怎么会这样！”天帝瞳孔紧缩，滔天的愤怒和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如果不是自己，他的广儿怎么会受这种苦！

“哟~咳咳……这不是无情无欲的……咳咳……天帝大人吗~”断断续续的话语，止不住的咳嗽，含讥带讽的声音，一切都让昊天的心愈发疼痛。

“啪！”昊天冷不丁地扇了自己一巴掌，在敖广面前扑通一声跪下。他慌张地仰头看向敖广，眼中有心疼亦有愧疚。

“啊~天帝大人您怎的跪下了，龙宫寒，可别伤着了身子！”敖广声音一转，仿佛充满了真心，就好像……真的在关心他一样……

昊天有些迷茫，敖广他……究竟是否真的怨恨他？

敖广一改先前的讥讽，轻柔地用所剩无几的灵力将昊天扶了起来，温柔道：“阿天，站起来吧。”

昊天愣怔地看着面前遍体凌伤却温柔的敖广，心中有一丝丝希望浮了上来，却在下一秒被冷水泼醒。

“哈~毕竟，连我们龙族这样防御力极高的生物，进到龙宫都会被寒气感染，更何况是您呢？啊，对了，也不完全是这样。如果龙族没受伤，这点小小的寒气还奈何不了我们~”敖广轻笑一声，声音依旧温和，却给人莫名的压力。

敖广又狠狠将昊天用最后的灵力推倒在地上，肆意而又张狂的笑了起来。但因为没有灵力的保护，寒气又再次侵入骨髓。

天帝的神力赶紧环绕在他周围，让敖广免受寒气的侵扰。昊天小心翼翼道：“别伤害你的身体，你想把我怎么样都可以，但是不要伤了自己……”

可是，还没等他说完话，敖广就嗤笑一声，懒懒地开口：“伤害？你说的是你带给我的，还是龙宫带给我的？昂——好像这样说不太对，毕竟~连龙宫带给我的寒气都是你给我的呢~”

“诶呀呀，反正都是那个意思啦！就是说……”敖广话锋一转，漠然道：“我的伤害，不都是你给我的吗？嗯？无情无欲的天帝大人~”

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，我不想的，我，我……”昊天着急忙慌地想要辩解，却有些说不出口……自己还有资格祈求他的原谅吗？一句失忆了就能原谅吗？

“那你倒是说啊！我给你机会，你说啊！”敖广情绪突然失控，愤怒的质问昊天，心中却笃定他绝对不会给自己找借口的。

果然，昊天张了张嘴，却什么话也没说。将广儿伤成这样，他还有脸说吗？

况且……昊天发现，敖广现在的情绪，很不对劲！他一会儿讽刺一会儿温柔，一会儿冷漠一会儿愤怒，这种阴晴不定，却让昊天更加心疼敖广了……

“说不出来了？呐，让我来说些话吧~”敖广龙眸微眯，眼波流转间带出几丝媚态，却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
“你猜一猜，在‘天昊’死后，找不到他灵魂的我是怎样的？是癫狂还是绝望？”

“你猜一猜，在我找到你时，听见你说‘君臣有别’心中做何感想？我是否感到心如刀绞？”

“你猜一猜，在你封我为龙王时，我的心是什么温度的？它还在跳动吗？”

“你猜一猜，当你用定海神针——你送给我的礼物，把我封印时，我心中是欣喜多些还是绝望多些？”

“你猜一猜，当——我在万花园被抢了定情信物玉佩，而你却毫不犹豫地打伤了我时，是我的身体更痛还是心脏更痛？”

“你猜一猜，当你反悔将我们封印于龙宫，将我打伤坠入海底时，我是怨恨自己多些还是怨恨你多些？”

敖广不知何时已经吸够了昊天的神力，化作了人身窝在了他的怀里。

他低低的声音像是情人间暧昧的呢喃，他用俏皮可爱的声音问出一个个问题，那语气中浓浓的疑惑让敖广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好学的学生。

但是，就算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也不会这么认为。敖广仍然狡黠地笑着，但脸上却布满了泪痕，大颗大颗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外滚。

泪珠打湿了昊天胸前的布料，烫得他心口疼。昊天扶正敖广的脸，慌忙地用袖子擦干，心底是顿顿的痛。

“广儿……广儿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是我的问题，是我错了……你别哭了，哭得我心都碎了……别哭了，别哭了……”昊天慌张却又心疼地安抚敖广，恨不得宰了自己。

“呐~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，在你还是‘天昊’时，你也是这样说的，可是……后来你好像一点也不心疼了呢……”敖广轻抚天帝的脸庞，感觉到指尖的湿润，有些诧异。

他很奇怪地看着昊天，惊奇道：“哇！你居然哭了诶！你不是无情无欲绝不动心铁石心肠吗？当初我那么难过你都没有哭，还把我赶走了，结果你现在居然哭了耶！”

昊天听了他这话，就明白敖广并没有原谅自己，却没有丝毫埋怨和不甘。本就是自己太过混蛋，居然还渴求广儿委屈自己？
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，广儿……我错了，你打我骂我吧……你别哭了……我绝对不还手……广儿……”昊天的心中满是痛苦，只恨自己为何那般无能，被人算计了去……对了，是谁算计了他！

敖广没理他，不轻不重地推开他，跌坐在地，轻声道：“你说过要护我一声的，我当真了啊……”

“我当真了……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……”

“那时我还在想，你一介凡人，定然活不长久，那我就想办法将修为渡给你，要是还不行，那就给你殉情好了。”

“你说，我是不是很傻？”

“后来我居然还不自量力地去找你，去质问你，却也不想想自己是你的什么人，有什么资格站在那里……”听到心上人这般自我厌弃，昊天的心都要被撕扯成碎片了。

昊天几乎是恳求地说：“不，你有资格！不傻，你不傻！你不要这样想，是我太无耻太混蛋，你别这样想。”

“是吗？”敖广僵硬地转过身，反问到。

昊天惊骇的发现，敖广此时脸色惨白，衣裳已经被虚汗浸透了。

“广儿，你……你怎么了……”

“没事的话，你可以滚了……”这句话轻飘飘的，孱弱而又无力。说完，敖广就昏迷倒地了。

“广儿！”昊天抱着敖广，几乎是惊恐地喊着，从未如此慌张过。

“哼！天帝大人，您可不要假惺惺了，王变成这般模样，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！”一道苍老的声音气急败坏地说。

昊天一惊，有很快明了，龙宫可不止敖广一条龙。他以为，这话意思只是自己表面上的意思，只是怪自己把敖广封印于龙宫，便没有多想。

但……敖广不能待在这里了！昊天咬了咬牙，将自己近乎一般的神力都抽了出去，化作一条龙的模样，替代敖广。

他抱着敖广，朝天界飞去。却没有注意到敖广嘴角得逞而又恶劣的笑……没想到，不用龙儿出生，自己就已经能出来了呢……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敲黑板：不要学习敖广小哥哥的自我厌弃行为（虽然是演的），要朝前看▼v▼

其实……还有大招没放，嘻嘻嘻~也就是说，天帝可能还要被虐……

最后，亲们，我要怎么HE才能毫无违和感……［头秃］